杀人道 (第2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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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师杭倚着身坐起，却见青云眉头紧蹙道：“您若不想见，不如奴婢替您回了。黄将军是奴婢从前主家的公子，有几分恩情在，想必不会为难的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黄珏。师杭想了想，理好衣衫道：“无妨，请他进来便是。”

    黄珏步入院时，便见一女子正细碾茶饼，旁侧炉上白雾袅袅，真真好一幅闲适之景。

    “师姑娘。”他迈步上前，“许久不见。”

    如今，似乎再没人会如此唤她了。师杭抬眼，也望着他浅笑回道：“许久不见，黄将军。”

    只这一句话，便教黄珏怦然心动。她拿出最规矩的待客之道，邀他落座，而后罗茶、点茶、分茶，一盏香茗被推了过去。黄珏道谢，拿起一品，原来并非徽州茶，而是兰溪茶。

    “你消瘦了。”黄珏望着她的憔悴病容，闻着院内丝丝缕缕的苦药味，放下茶盏道，“病从心起，喝再多的药也无用。孟开平应当待你极好，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，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？”

    黄珏生了副俊美张扬的相貌，一年多不见，师杭觉得他同齐闻道一般，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，是个名副其实、威势颇重的将军了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是个贪心的女人。”她又压不住咳了几声，半开玩笑道，“如果我不贪心，早该跟你去了应天，不是么？”

    黄珏无奈道：“你还真是记仇。我跟孟开平之间的不痛快，其实早就无关于你了，我此来探望，是真心拿你当故友的。”

    师杭觉得他转变得太快，淡淡道：“难道孟开平不算你的故友？可我瞧你待他，倒是巴不得他早死为妙。将军还是高抬贵手，莫要抬举小女了。”

    黄珏被她噎得说不出话，只得硬着头皮道：“从前的事，我欠你一句对不住，今日来向你请罪还不成么？人总有犯糊涂的时候，不如从今朝起，我与你再重新结交一番？”

    他当时若有趁手的家伙使，恐怕早置她于死地了，师杭依旧不咸不淡道：“你若当真这般心胸开阔，不如先与孟开平重修于好，千万别背地里翻脸不认人。”

    黄珏听了不由朗声笑道：“我与他要争斗，可我与你能有什么可争的？不在一处谋利的朋友，方才能处得长久。”

    “似我们这般的人，结交的朋友多，死去的朋友更多，谁敢将心轻易挂在旁人身上？我随丞相来此亲征，听闻孟开平后院专宠的女人就快病死了，故而来此一探。”

    “能有如你般不惧我、打趣我的女子实属难得，你病死了，我多少还是会可惜的。”

    原来这人的脾性根本没变，师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，问道：“什么丞相，齐元兴不是平章政事吗？”

    黄珏道：“你还真是被关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雀儿了。婺州攻下后不久，中路红巾军捷报频传，上都被毁，平章升任仪同三司并江南等处行中书省左丞相。这是元廷对咱们的示好。”

    给一个叛军头子升官，师杭发觉元廷的官员当真是昏了头了：“八十余年的两都巡幸惯例，如今都被你们一把火给毁了，的确是‘大功绩’。”

    “上都是皇帝老儿的行宫，烧便烧了，难道还怕他不成？”黄珏眼角眉梢皆是意气，“元廷施暴于民，内斗纷纷，可谓自断手脚矣。别以为造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