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撞鬼（6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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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月初一到初三，季临在家里休息。

    他添置了一张懒人沙发。

    棕红色的绒面，细腻的泡沫颗粒，妥帖地承托疲惫的身体。

    季临将懒人沙发拖到阳台，躺在上面晒太阳。

    无论他在家还是不在家，窗帘总是拉着的。

    光明与黑暗以阳台的玻璃门为界限。

    一边是他的活动空间，一边是朱朱的活动空间。

    季临像大病初愈似的，看几页书，睡两个小时。

    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朱朱说话：“朱朱，你爱看什么书？我喜欢看小说，悬疑、战争、爱情……什么都看。”

    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，补充道：“不过，我不爱看悲剧。”

    “现实已经够辛苦的了，没必要在书里找虐。”

    朱朱保持着一贯的沉默。

    窗帘无风自动，如同某种含蓄而温柔的回应。

    季临慢慢想起来，他看过很多小说。

    可他收藏的书籍呢？

    季临开始头痛。

    他转过身，将手里的书盖在脸上，进入下一段睡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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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气渐渐暖和起来。

    季临的身体已经养得差不多，面色红润，精神饱满，体脂率也恢复到正常标准。

    他收到几面锦旗，还被女患者告白过一次。

    季临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。

    他挑了一个多云的天气，到山里踏青。

    朱朱跟他同行。

    季临带着钓鱼用具，顺着崎岖的山路往高处走。

    他问朱朱：“你喜欢吃鱼吗？今天晚上试试柠檬烤鱼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朱朱没有趴在他的背上。

    她踩着如茵的绿草，拂动着五颜六色的野花，沿路留下浅淡的痕迹。

    季临盯着草地看了半天，艰难地辨认出“喜欢”两个字。

    他追上朱朱的脚步，笑道：“我下回给你烧两条纸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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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季临的理想很美好。

    然而，他在半山腰的湖边坐了半天，一条鱼也没钓上来。

    季临难掩气馁，放下钓竿，起身朝湖中张望。

    青翠的湖水在春风的吹拂下轻轻荡漾。

    忽然，翠色转为鲜红，变成一汪冒着热气的血潭。

    季临头晕目眩，双脚发软。

    他踉跄两步，险些一头栽进湖中。

    千钧一发之际，冰冷的手覆上他的额头。

    季临打了个激灵，从幻觉中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水面还是翠绿的，几条黑色的小鱼在水草间欢快地穿梭。

    季临心有余悸地擦擦脸上的冷汗。

    他对朱朱道：“幸好有你，不然的话，我就算淹死都没人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还想好好活下去呢。

    他明天还要做手术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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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季临只钓到两条手指长的小鱼。

    好在，母亲蒋因到公寓探望他的时候，带了两条宰杀好的黑鱼。

    蒋因一边看着季临烹饪烤鱼，一边打量四周。

    她对季临的现状很满意，眼中闪烁泪光：“你把自己照顾得这么好，我和你爸总算能松一口气了。”

    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