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篇  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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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月光皎洁,从窗外斜照进来,将李忘生笼进朦胧的晦明里。    纵然是身受束缚,却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的神情。    谢云流蹲下身,从下仰视着这个师弟。    谢云流经常这样仰望三清,在念经的时候,在打坐的时候,李忘生坐在他身边,无悲无喜的模样,像极了尘世的神明。    可神明会笑么?    李忘生会。谢云流见过李忘生笑,如昙花一般,极淡,转瞬即逝,却惊艳到让人难以忘记。    神明会哭么?    可李忘生会。谢云流见过李忘生无声落泪,明明无声无息,却让人感觉悲痛不已。    怎么会有这样的人?明明看着无情,却一举一动都能牵着别人的心。    谢云流轻轻抚上他的脸。    看着是个敦厚老实的相貌,怎么这样薄情寡义?    他突然掐住李忘生的下巴,用力到掐出红印。    对所有的示好都视而不见,背后捅刀却毫不手软。    是我待你不好么?   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?    谢云流掐住李忘生的脖颈,一点一点收紧,看他因为呼吸不畅而仰起头,痛苦不已。    过去那些相处的时日化为无数尖刀,搅得他肺腑肝肠寸断。    他待李忘生总比待其他师弟师妹好些,真心以待、掏心掏肺,费心费力逗人开心,如今看来,都是一场笑话。    在他一次一次相邀之时,李忘生大概还在心里冷笑,面上却装出用功刻苦的样子,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拒绝。    可气的是他真信了他的鬼话。    “……!”    李忘生几乎窒息,他本能地挣扎,周身的束缚将他困在方寸之间,脸已经通红,眼见快要昏迷。    谢云流一松手,李忘生便倒了下去,却因嘴被堵住喘不上来气,在床沿蜷缩成一团。    谢云流扯下他口中粗布,李忘生就咳了起来,他咳得很厉害,吐息染了浓烈的酒气,蒙在眼上的黑布也被蹭得歪斜,露出耳侧一片雪白。    谢云流将他散乱的发拨到耳后,声音很低:“你当初骗我的时候,有想过今日么?”    李忘生脸色发白,连醉酒都遮不住,他动了动唇,“我不曾骗你……”    他话没说完,因为谢云流按上了他的唇。    唇上淋漓水光被手指逐一抹去,谢云流用力之大,将嫣红的唇揉到毫无血色,再骤然绽开。    “我有没有说过,你还算有点姿色。”谢云流忽然道。    他肯定说过的,他很早以前就这么觉得,山下那些艳俗莺燕,都比不上这位清修的丽色。    李忘生的丽难得一见。他惯是清高的,端着无情圣人心,谁来都不肯软化,遑论凡俗之情。    “……师兄……”李忘生的声音里难得出现了颤音。    谢云流却漫不经心问:“酒的滋味如何?”    他手从修长的脖颈缱绻而下,滑入前襟时,李忘生就是再愚钝,也明白了他想干什么。    “不可!”    李忘生尽了全身力后躲,可床榻就这么大,他能躲去哪儿?    直至后背猛地撞上墙面,李忘生才后知后觉,他把自己逃进了绝路。    “师兄……”李忘生唇都在发抖,“你不能……”    “我不能什么?”谢云流褪去鞋,上了塌,缓缓向他逼近。    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突兀鲜明,让李忘生心里一惊。他看不见,只能四处惶然地寻着,身子不住后缩,“……修道之人不可放纵,何况你我本是同门师兄弟——!”    他的话音被清脆的裂帛声打断,戛然而止。    “你还知道你我是同门,师、兄、弟,”谢云流一字一句咬得狠绝:“拜你所赐,我道行已断,就是纵了又如何?”    “不……”李忘生胸膛急剧起伏,忽然疯了一样,转身便想往外逃,却被抓住脚踝,一把从床角拖了回去。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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